北外中东欧研究中心编译

The Center for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an Studies, BFSU

教育部国别和区域研究培育基地  

北京外国语大学 “中东欧研究中心”主办

2023年第18期（总第48期）2023年5月16日   

编者按

当地时间2023年4月2日，黑山举行总统选举第二轮投票，初步统计显示，米拉托维奇在总统选举中以明显优势胜出，当选黑山新一任总统。黑山社会主义民主党候选人久卡诺维奇执政30年以后在大选中落败。本文分析了2021年米拉托维奇任经济部长时黑山政府提出的“欧洲就在现在”计划，该计划也被称作黑山政府的“马歇尔计划”。随后进一步探讨了米拉托维奇成功当选的多重原因，指出不仅由于米拉托维奇提出了积极和完善的政治和经济方案，也在于黑山社会对米洛·久卡诺维奇及其政党的执政中出现的犯罪和腐败现象的长期不满。但是此次总统选举的失败是否决定了久卡诺维奇政治生涯的结束，这一问题的答案尚未可知。

黑山总统选举体现出黑山社会情绪发生了根本变化。执政30年后，米洛·久卡诺维奇及其政党（社会主义者民主党）失去了黑山大多数选民的信任，米拉托维奇当选黑山新一任总统。黑山人民此举并非偶然。

在过去的十年里，黑山民主阵线党是社会主义者民主党的主要反对党，民主阵线由亲塞尔维亚和亲南斯拉夫运动的联盟所建立，其领导人安德里亚·曼迪奇与塞尔维亚建立紧密的政治联盟，同时明显地亲俄，反对加入北约。这符合他的选民的利益——至少对于那些自认为是塞尔维亚人的黑山人来说。然而议会和总统选举的结果表明，仅有20-25%的人民支持这种想法，因为近年来的经济困难使得人民也开始关注其他问题。

在这种背景下，赢得第二轮选举的候选人，36岁的年轻一代政治家雅科夫·米拉托维奇就显得很有优势了。他获得过多个教育项目奖学金，在大西洋两岸都接受了顶级的经济学教育：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和维也纳经济大学，在牛津大学取得了硕士学位。米拉托维奇还有一份令人印象深刻的工作简历：作为一名风险专家，他曾在新卢布尔雅那银行（东南欧最大的银行之一）和德意志银行工作过，而他银行生涯的巅峰是在欧洲复兴开发银行黑山办事处担任西巴尔干地区的首席经济学家。与此同时，米拉托维奇还积极与科学、经济和外交领域建立联系：他参加了联合国的培训项目和学校，与德国康拉德·阿登纳基金会、黑山驻罗马大使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斯坦福大学和其他一些主要的学术和教育机构合作。然而，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职业里程碑在等着他。

2020年8月，久卡诺维奇失去对议会的控制，社会主义者民主党的反对党联盟在的议会选举中获胜，并成立了一个由年轻的专家主导的专家型政府，包括经济发展部长雅科夫·米拉托维奇。财政部长斯帕伊奇与同事们一起提出了黑山的经济发展计划“欧洲就在现在”，后来发展成为一场政治运动。尽管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斯帕伊奇和米拉托维奇的组合能够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解决国家经济面临的一些紧迫问题：社会福利增加，提出废除黑山经济公民计划这一问题，该计划使许多黑社会人员和在其他国家被起诉的人在该国避难。

总的来说，“欧洲就在现在”的纲领是相当务实的。曼迪奇首先主张与塞尔维亚政治联盟，与之不同的是米拉托维奇强调要加强和扩大与塞尔维亚的经济联系，这与在塞尔维亚工作的大部分黑山人民密切相关。同样，这位获胜的候选人还强调了他的另一个选举承诺——完成自贝尔格莱德至巴尔港高速公路的建设，该项目已经比原定期限推迟了几年。对于一个拥有“跨境”经济的国家来说，这样一个项目显然是最重要的。此外，米拉托维奇本人也非常简单地解释了和塞尔维亚的关系：“虽然我们的目标是让黑山成为欧盟的正式成员，但我们也必须在有关区域经济合作发展的一切方面努力工作”。这似乎是指“开放巴尔干”倡议，即货物、资本、服务和人员在该地区的自由流动。

同时，米拉托维奇正在认真关注疫情后的国家经济重建，并在动荡的经济环境中加强经济重建——在这方面，他主张改善国家的投资环境，吸引“正确的”投资。根据新总统的说法，在久卡诺维奇的掌权时，几乎90%的投资都进入了房地产领域（实际上是土地销售），米拉托维奇希望把重点放在对实体经济的投资上。这样会使其加入欧盟的承诺看起来更有说服力。有意思的是，尽管新总统宣称致力于促进欧洲-大西洋的国家发展方向，但在竞选期间从未提及反俄制裁或俄罗斯在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的话题。这种选举方案、政治承诺和非争议性言论的成功结合，让他从主要竞争对手那里赢得了的很大一部分选民：从久卡诺维奇那里赢得了那些厌倦等待走向欧洲一体化的选民，而从曼迪奇那里则赢得了那些主张与塞尔维亚保持密切友谊的选民。

同时，“欧洲就在现在”候选人的胜利不仅是由于积极和完善的政治和经济方案，一些专家甚至称之为平民主义。黑山社会对米洛·久卡诺维奇及其政党多年执政的厌倦在选举过程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社会主义者民主党过去十年执政过程中发生的腐败丑闻、国有公司和国家大型企业可疑的私有化和破产、久卡诺维奇可疑的随行人员以及他被指控与有组织犯罪的联系，这一切都使得久卡诺维奇的形象在国内外各大精英圈中变得“有毒”甚至不友好。

同样表现还体现在，第一轮选举结束后，一些被淘汰的候选人在“全体反对米洛”的基础上，意外地团结在米拉托维奇的周围。在第一轮选举中仅赢得不到20%的选票的曼迪奇，立即敦促他的所有支持者在第二轮比赛中投票给“欧洲就在现在”的候选人，甚至把他的政党租用的广告牌送给了他。

少数民族在总统竞选中的地位也很能说明问题：传统上支持久卡诺维奇的波什尼亚克族和阿尔巴尼亚族，在选举中表现出创纪录的低投票率——在这些民族的密集居住区中对久卡诺维奇的支持率不超过20-25%。有一种说法认为，“不干涉”选举过程的指示可能来自西方大使馆（尤其是负责该地区穆斯林人口的美国大使馆）。权力高层的腐败，考虑不周的政治举措和声明，久卡诺维奇明显下降的人气（这在2020年议会选举后已经很明显），以及黑山作为欧洲主要贩毒中转站的“名气”，都让西方领导人怀疑是否有必要支持久卡诺维奇及其政党。

尽管如此，现在对于久卡诺维奇的政治“死亡”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尽管现在比以往更有可能实现。在第一轮选举前不久，久卡诺维奇以议会无法在约定时间内组建新政府为借口，解散了议会，将议会选举提前到6月11日举行。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为他最终的回归做准备。

  作者信息

Яков Смирнов（雅科夫·斯米尔诺夫），俄罗斯科学院斯拉夫研究所中欧和东南欧现代史研究室学者。

  文章来源

Яков Смирнов Президентские выборы в Черногории и коренные изменения в настроениях общества РОССИЙСКИЙ СОВЕТ ПО МЕЖДУНАРОДНЫМ ДЕЛАМ（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官方网站）

      https://russiancouncil.ru/analytics-and-comments/analytics/prezidentskie-vybory-v-chernogorii-i-korennye-izmeneniya-v-nastroeniyakh-obshchestva/[2023.05.14]

  编译者简介

史雨鹭，北京外国语大学俄语专业学生，中东欧研究中心研究助理。

审核：王弘毅

排版：许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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